这首诗,道尽了多少游子一生的漂泊与牵挂。
无论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取得了多大的成就,官至何位,富甲一方,当生命走向终点,心中最执着的念想,往往不是功名利禄,而是那两个字“回家”。
客死他乡,对于中国人而言,不仅仅是地理位置上的遗憾,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悲凉。
魂魄的安放,血脉的归宗,是最深层、最古老的民俗信仰。
魂归故里,方得安宁。
故乡,是灵魂出发的地方,也是灵魂最熟悉的坐标。
人们坚信,只有回到家乡的土地上,逝者的魂魄才能找到归途,得到安宁,免于成为异乡的“孤魂野鬼”。
这种观念认为,漂泊在外的魂魄是孤苦无依的,无法得到后人的祭祀与香火,是一种极大的凄凉。
归入祖坟,延续香火。
祖坟,不仅仅是埋葬先人的地方,更是一个家族血脉相连的“根”。
能够葬入祖坟,意味着正式回归家族的序列,与列祖列宗团聚,共同庇佑后世子孙。
这是一种对血脉的认同,也是对家族传承的责任。
客死他乡,则意味着从这条血脉链条上“断裂”了。
这份归乡的执念,也是对后世的交代,亲情的延续,不仅便于祭扫,维系亲情,也是根的教育。
将归宿定在家乡,本身就是对后辈一次无言的教诲,无论你飞得多高、走得多远,都不要忘记你的根在哪里。
这种“根”的意识,是中华文化得以绵延不绝的重要原因。
它教会孩子们何为“本”,何为“源”。
这是一种哲学层面的回归,是“天人合一”思想的终极体现,即与天地的和解,自然的循环。
张居正怕自己死在京城,所以选择在最后时刻赶回老家。
魏广德不自觉望向南方,嘴里念叨道:“叔大,你是真的放下了。”
在死亡和国家面前,张居正终究放弃了国家,放下了这个心心念念大半生的大明。
“据赵太医所说,确实有几人前几日找过他了解张阁老病情,有礼部侍郎王篆.....”
随后,张吉小声报出几个名字。
魏广德只是微微皱眉,水有点混,不止有冯保那边的人,还有张四维,甚至徐学谟、许国等人这些所谓的清流也在。
“哈哈.....”
魏广德不由得大笑起来,自己倒是成了循规蹈矩的好学生。
一个个都在下面算计,而自己还以“不争为争”约束自己。
申时行,他应该是盯上次辅的位置了,都有能耐。
“你准备帖子,明日送到礼部侍郎余有丁府上,请他明晚来府上赴宴。”
魏广德对张吉吩咐一声,就抬抬手,让他下去。
余有丁算是他准备的后手,如果张居正举荐的潘晟真的出了问题,王篆肯定是不能入阁的,否则他和冯保之间怎么合作?
“嘶......”
猛然间,魏广德倒吸一口凉气,他忽然记起好似很快,冯保就要倒霉了。
不管是万历皇帝采取的行动,还是张四维对冯保的反击,反正这位很快就会失势。
这种情况下,自己何必还给冯保留面子,张四维应该也不会让冯保如意才是,肯定会百般阻挠才对。
让张四维去冲冯保,自己作壁上观就好了。
以同出裕袛的关系,魏广德还真不好在冯保倒霉的事儿上横插一脚,传出去也会有损他魏阁老的名声。
第二日魏广德进入内阁办差,路上遇到申时行。
“汝默今晚可有约?”
闲聊两句,魏广德就问道。
“善贷这是今晚请客?”
申时行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