亮的弯刀劈砍着守军的腿甲。而城外的投石机已经开始轰击城门,每一声巨响都让城楼簌簌掉灰,夯土层里渗出的血珠顺着城砖蜿蜒而下,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。
一个校尉的铁盔被流矢击穿时,他正奋力推开一架即将搭上城头的云梯。温热的血糊住了视线,却让他看清了更可怕的景象:数十架冲车正同时撞击着外城门,那些原本该困死在瓮城的敌人,此刻竟与城外形成了诡异的夹击之势。城楼下的惨叫声突然拔高,他低头望去,只见一名敌军将领挥舞着染血的长槊,硬生生在密集的盾阵中撕开一道缺口,而他身后,更多的黑甲士兵正像潮水般涌来。
瓮城上下已化作修罗场。皇浦云赤红着眼立在城头,望着下方如同困兽般嘶吼的敌军,猛地将令旗劈下:"预备队!把所有火罐子都给我砸下去!"
话音未落,数十名精疲力竭的士兵便抬着陶罐涌上城头,罐口塞着的麻布早已浸透油脂。火折子划过夜空,引线滋滋燃烧,随即被狠狠掷向瓮城。土陶碎裂声接连炸响,滚烫的火油混着火星泼洒开来,瞬间燃起熊熊烈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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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杀啊——"瓮城内的敌军被烈火裹挟,衣甲须发皆燃,惨叫声撕心裂肺。火舌顺着云梯向上蔓延,将攀爬的士兵烧成火人,坠城时在半空划出凄厉的弧线。皇浦云抹去脸上溅到的火星,瞥见城外黑压压的援军正扛着冲车猛攻外城门,城门木已在巨力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"弓箭手压制!滚石礌木伺候!"他声嘶力竭地吼着,喉咙里泛起血腥味。城墙上箭如飞蝗,将试图靠近城门的敌军成片射倒,可后续人马仍踩着尸骸往前冲。瓮城内的火焰渐渐连成一片火海,映得城砖都泛着暗红,而城外的喊杀声却越发震耳欲聋,仿佛要将整座城池掀翻。
"将军!西墙快顶不住了!"亲兵的哭喊声被战鼓声吞没。皇浦云抓起一面断裂的旗帜,转身看向火光中挣扎的敌军残部,眼中只剩决绝——今日不是鱼死,便是网破。
甲胄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半尺烟尘,皇浦云长刀拖在地上,火星迸溅如流萤。前锋猝不及防,被刀锋劈开护心镜,血光喷溅在他狰狞的面甲上。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,憋屈尽数化作刀光里的暴戾,刀锋旋舞如狂蟒出洞,接连挑飞三个云梯,攀城的敌军惨叫着坠入护城壕。城头亲卫这才嘶吼着缒绳而下,刀盾组成的小阵如铁楔般钉入敌群,却见他们主将已杀透前锋,正朝着黑压压的攻城锤方阵冲去。敌军弓箭手慌忙放箭,箭矢撞在他胸前甲叶上簌簌落地,他反手一刀将攻城锤的木柄斩断,断裂的巨木轰然砸倒一片敌兵,血污顺着刀纹蜿蜒流淌,在他脚下汇成小小的血洼。
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,烟尘弥漫的战场上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嘶吼:"他们的大将军在乱战中,多来些人活捉他!"这声喊杀撕破了战场的喧嚣,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胶着的战局。
正在浴血奋战的敌兵们听闻此言,眼睛顿时红了,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调转矛头,密密麻麻地朝着中军方向涌来。他们知道"皇浦云"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——只要擒住这位镇守钧州的擎天柱,整座城池便会不攻自破。
刀光剑影如骤雨般倾泻而下,亲兵结成的方阵瞬间被撕开数道口子。皇浦云银枪紧握,枪尖挑飞迎面劈来的长刀,却见更多敌兵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,雪亮的钩镰枪专挑马腿,显然是铁了心要将他生擒。
皇浦云的大刀在暮色中划出骇人的弧光,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风雷之声。护城河水被溅起的血珠染成暗红,敌军的尸体像破布般坠入水中,激起层层腥浪。他的虎口已被震裂,鲜血顺着刀柄蜿蜒而下,在刀身凝结成暗红的血槽。
"将军!左侧!"亲卫队长嘶哑着提醒,同时用身体撞开一柄刺向皇浦云腰侧的长矛。那名亲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