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们这次是扮匪,就得有个匪的样子!路上遇到人,能躲就躲,躲不开就用刀子说话,但记住——不准伤百姓!”
“知道了!”众人齐声应道,声音里带着股狠劲。
“还有那胡家当铺,”李铁柱从怀里掏出地图,用铁骨朵的柄尖点了点上面的标记,“这家当铺背后靠着洛阳的官,手里沾了不少北境百姓的血。等会儿进去,男丁一个不留,女眷和孩子捆起来就行!钱财粮食都搬走,搬不走的就给老子烧了!但有一样——不准动百姓的东西,谁要是敢犯规矩,老子先敲碎他的脑袋!”
他说这话时,眼睛扫过那些小辈,帽檐下的目光像刀子似的,把几个想嬉皮笑脸的小子看得立刻收了声。
赵瞎子虽然没跟着去,但他拄着根木棍,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左眼的白翳在晨光下泛着光。他看着队伍,忽然开口:“路上过黑风口的时候,注意西边的林子,那里常有狼群出没,别让它们惊了马。”他这双眼睛,不仅能看透人心,还能预知些凶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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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铁柱朝他拱了拱手:“谢瞎子提醒,我们记下了。”
王哑巴也朝赵瞎子挥了挥手,然后翻身上马。他的动作不算利落,毕竟年纪大了,但跨坐在马背上的那一刻,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——腰杆挺直,左手按在刀柄上,右手轻轻拽着缰绳,人与马仿佛成了一体,连呼吸都透着股默契。
李铁柱也上了马,他那条瘸腿踩在马镫上,动作有些僵硬,但坐稳之后,却稳如泰山。他举起铁骨朵,大喝一声:“出发!”
“嗷——”众人齐声呐喊,像群下山的猛虎。战马扬蹄,踏着晨露冲出村子,马蹄声“哒哒哒”地敲在青石板路上,又很快消失在通往河北镇的土路上。
赵瞎子站在老槐树下,看着队伍消失在晨雾里,左眼的白翳轻轻颤了颤。他低声自语:“王爷,老兄弟们能做的,就这些了……”晨风吹过,卷起他花白的胡须,远处的溪水潺潺流淌,像是在为他们送行。
***队伍走得极快。老兵们都是常年在北境奔波的,熟悉每条路的地形,知道哪里能抄近道,哪里要绕着走。他们避开了大路上的商队和行人,专挑山林间的小路走,马蹄踏在厚厚的落叶上,只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李铁柱走在最前头,他时不时勒住马,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。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对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。路过黑风口时,他果然听到西边的林子里传来“嗷呜”的狼嚎,声音离得不远。
“都打起精神!”他低声喝道,“把马勒紧了,别让它们受惊!”
小辈们立刻照做,纷纷收紧缰绳,拍着马脖子安抚。老兵们则抽出兵器,眼神警惕地盯着西边的林子。张屠户把五股钢叉横在胸前,啐了一口:“娘的,这些狼崽子也想跟爷爷抢食?”
王哑巴没说话,只是用马刀拍了拍马鞍,战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,放慢了脚步,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。
狼群在林子里徘徊了一阵,似乎感觉到了这支队伍的杀气,最终没敢出来,只留下几声不甘的嚎叫。队伍顺利通过了黑风口,李铁柱松了口气,心里暗道赵瞎子果然厉害。
中午时分,队伍在一片山坳里休息。老兵们熟练地生火、打水,从包裹里掏出干粮——是些硬邦邦的麦饼,就着雪水吃。小辈们有些吃不惯,皱着眉头啃着,老兵们却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当年在三郡,咱们三天没吃东西,草根都挖光了,最后是靠煮皮带才活下来的。”张屠户看着小辈们,嘴里塞满了麦饼,“这点苦都受不了,还想跟着王爷干大事?”
张石头红着脸,把剩下的半块麦饼塞进嘴里,用力嚼着:“爹,我能行!”
李铁柱看着这一幕,心里有些感慨。这些小辈们虽然勇猛,但终究没吃过他们当年的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