缘子飞身下马,跑过去拉她们的手。
翩翩提着裙摆往前两步,也一把抓住了缘子的手臂,红着眼眶,“真的是你!”
静纯抱着胳膊在旁边撇撇嘴,“这话说的,我还真能把你们卖了不成,说是带你们见缘子,就是见缘子。”
洛雁小脸煞白地看着缘子,然后“哇”地一声哭出来。
“我以为你死了!”
缘子失笑,拍拍她的头,“听说你都做了娘亲了,怎么还这么幼稚。”
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,然后歪着头道:“你这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她几乎是吐了一路,每走一段路我们就要休整一下,要不怎会这么慢,我都以为她是不是又怀了,那可得赶紧给人家送回去。”
翩翩几人听了这话微微笑着,一路走来确实不易,但是今日见到缘子便都值了。
缘子听罢直接搭起了洛雁的脉,思忖片刻道,“没怀,就是劳累的。”
静纯点头,“是啊,我也在路上给她找医馆看了,不放心。”
洛雁有些惊诧,“你还会探脉了?”
“小手艺。”
缘子勾起唇角笑道,洛雁忍住没有翻白眼,这个嘚瑟的劲儿,和当年在九村时候一样,不过也就是跟自己面前,别人就不见她这样。
洛雁想着,缘子就看向翩翩,柔声道:“我还未恭贺你和宗祯大哥的喜事,他别来无恙吧。”
翩翩点头,“都很好,夫人把我们照顾的都很好,倒是你……”
说着,翩翩就开始抹起泪来。
别来无恙这四个字,她是如何也对缘子说不出口的。
缘子也觉得风沙好像突然大了起来,别过头看了眼城门,“快进城吧,我娘在府中等着你们呢。也不知道她准备的吃食够不够,”又回首对阿烈说,“快回去府中说一声,还有几位客人一起来了。”
春日的阳光照着新绿的柳枝,河水缓缓流淌,岸边的野花星星点点地开着。
就像那日宝嘉在簪花节上看到的一般,枣阳城的人们在缘子和众将士的护卫下变得十分安宁,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。
静纯和雨歌已经将临安这几年发生的大小事宜和缘子说过了几遍,但是不妨碍洛雁和翩翩以另一种视角再反复和缘子讲一讲。
当然,还有九村。
宗祯将缘子的情况传回了九村,郭承义便写了一封信要他们转交给缘子,缘子打开信笺,没有过多的寒暄,只有一些原来对金作战的经验和几张阵法图纸。
缘子无奈地摇摇头,郭伯父竟然真的能忍住不出来,但心系家国,却还是毫无保留地将这些东西传给缘子。
只可惜,他不知,时移世易,许多将领已经在对蒙古、西夏、辽东和宋的战场上阵亡了,许多阵法也不那么适宜了,可是这份心她还是领了。
时光不居,岁月如流,更何况快乐与美好总是让人感觉时间异常短暂。
两个月的时间便到了端阳节,翩翩倒是自在,洛雁却有些担心起她家的小娃娃,毕竟才一岁多,刚开始出来的时候觉得还新鲜,见到缘子更是兴奋不已,时间长了却开始想念了。
翩翩还是十分不舍,本来在临安就没什么相熟的人,曾钟娥这一走她更没有着落,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对家里那个淘气的小子,她就不住地瞥洛雁。
“嗯……”缘子难得闲下来坐在岸边的亭中看龙舟赛,听她们说完思索片刻,“在这时间久了也终是不妥,到时候让我娘同你们一起回去。”
这话说完,亭内顿时安静下来,只剩鸟鸣。
“是不是……要开打了?”这话别人问出来像是探听军机,静纯问的时候倒是摩拳擦掌。
缘子摇摇头没有说话,她没想到完颜讹可竟然也能耐得住性子,丝毫不乱,是个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