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黄莺……你赢了……这一局……”她的声音干涩而扭曲,“但你知道……你抓住的……是什么吗?”
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天花板,仿佛在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存在,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狂热和恐惧的、令人心悸的光芒。
“‘钥匙’……已经转动……”安静的声音如同梦呓,带着一种不祥的寒意,“‘忒修斯’……从来不是图纸……也不是那个破仓库……”
她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、近乎疯狂的弧度,目光再次死死钉在单向玻璃上,一字一句,如同诅咒般挤出:
“‘上弦月’……已经升起……”
“陈琛……她是第一个……也是最后一个……”
“你们……所有人……都会……陪葬……”
……
儿童特护病房。
柔和的暖黄色灯光取代了刺目的白炽灯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香消毒水味。朱莓小小的身体躺在洁白的病床上,左小腿被厚厚的石膏和支架固定着,像一只折翼的小鸟。
麻药早已退去,断骨的剧痛和巨大的精神创伤让她的小脸苍白如纸,眉头紧锁,即使在昏睡中也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和痛苦。
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不安地颤动着,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她的双手,即使在睡梦中,也死死地、用尽全身力气地抱着一本深蓝色的、封面磨损严重的笔记本——蓝正宏的工作日志。
仿佛那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,是她与逝去的蓝山姐姐之间最后的、也是唯一的联系。
笔记本厚重的棱角硌着她单薄的胸口,但她浑然不觉。
病床边的椅子上,张煜半靠在厚厚的靠垫上。
他的肋骨被固定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痛,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却充满了复杂的忧虑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。
他不敢睡,也睡不着。陈琛在手术室生死未卜,安静是毒蛇的消息如同惊雷,黄莺审讯的动静隐约传来……
而眼前这个抱着笔记本、在剧痛和噩梦中挣扎的小女孩,更是让他心如刀绞。
他伸出手,用缠着纱布的手指,极其轻柔地、小心翼翼地拂开朱莓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凌乱发丝。
动作温柔得如同触碰易碎的琉璃。
就在这时,朱莓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抖起来!
她的身体开始小幅度地挣扎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幼兽般的呜咽,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痛苦!
“不要……蓝山姐姐……不要……”
“跑……快跑……”
“血……好多血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断断续续的、带着哭腔的梦呓从她干裂的唇间溢出。
她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笔记本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要将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!
张煜的心瞬间揪紧。
他知道,朱莓在梦中,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雨夜,回到了蓝山断臂、浑身浴血、将她死死护在身下的时刻。
“莓莓……莓莓不怕……”张煜的声音干涩沙哑,尽量放得轻柔,他不敢贸然唤醒她,怕惊扰了那深重的梦魇,只能用手指极其轻柔地、一遍遍拂过她冰凉汗湿的额头,“张煜哥哥在……没事了……都过去了……”
然而,朱莓的挣扎和呜咽并没有停止。她的梦境似乎进入了更深的、更恐怖的漩涡。
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
“水……黑水……臭……”
“陈琛姐姐……掉下去了……噗通……”
“火……好大的火……烧啊……烧死鬼……烧不死的鬼……”
“安静姐姐……不要……别过来……碎片……口袋里有东西……啊——!!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