勤天是谁?你是我和你娘生的,还能有错?爹知道你心眼多,可怎么能说这种混账话?”
庄梅故作姿态,用袖子擦擦眼角。
“我知道你怨我和你爹没本事。可孩子,你也要体谅家里,家里穷,实在拿不出钱交役钱免除征兵。”
“你以后照顾好自个儿。爹娘也会日日惦记的。”
好一番慈母的做派。
“这孩子不懂事,让大人笑话了,路上过来买了些酒水,诸位分了吃,我这个当娘的还请你们多看顾看顾勤天一二。”
和酒水一道送过去的,还有一袋扁扁的荷包。
里头有十几枚铜板。
捕快只不动声色扫了眼卫慎,眼里起不了太多波澜,将荷包收下。
他没有追问,飞快将名册登记上,又居高临下看着卫慎,招呼身后的捕快。
“行了,身份没出错,快把人带进去。”
人群看热闹的,有指责卫慎的。
“真是不懂事!”
“爹娘养你那么大,不求你养老,可你也不能如此任性。”
“还推他阿奶,一看就是野惯了的。”
卫慎红着眼:“不是,我真的不是。”
可没人信他。
他无措又惶恐。
人群也有怀疑其中真假的。
这些年征兵里头门道可深得很,只要人数对上,官爷得了好处,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。
十几枚铜板是不多。
可若是上百,上千个卫慎呢?
这可是衙门,可没人敢说什么。
带刀捕快上前,直接把卫慎压着上了不远处停靠的简陋马车。
里面都是征兵的人。
每天都要来回往上面集中营送人。
他对车夫道:“满了,走吧。”
车夫应了一声,抽动缰绳。
杳杳眼尖看到捕快受贿,又看卫家几人得逞的丑恶嘴脸,哒哒哒正要跑过去。
可小身子才往前跑了几步,很快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。
杳杳腾了空,腿儿还在半空中蹬了两下。
她愕然回头,对上顾傅居含笑的眼。
顾傅居拨动着她腰间的玉佩:“还记得我吗?”
杳杳看看玉佩,又看看顾傅居。
玉娘时常在她面前提及。
——“我们杳杳命好,别人没的你得有,别人有的你得双份。故,杳杳有两个阿爹阿娘疼着。”
顾傅居身后的人将捕快通通拿下,前面的数十辆马车一并拦截。
顾傅居:“敢在征兵名册上弄虚作假便是欺君,是死罪!”
他吩咐:“去查。”
捕快嚣张惯了。
何况他们身后是知县。
大头可都是知县拿的。
“你是谁?泽县由得了你做主!”
也就是这是。
“阿郎!”
就见慧娘神色枯槁,匆匆跑来,脚底的鞋早就被磨破,身子摇摇晃晃,也不知这一路追来泽县有多艰辛。
看到她,卫家几人脸色都变了。
捕快被顾傅居的人控制住,卫慎从马车跳下来,跑向慧娘。
“阿娘!”
慧娘脸上没有血色,死死抱住儿子,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。
“娘来了,你别怕,娘在。”
她泪眼婆娑,哭到一半,倏然回头,向来软弱的人,恨声道。
“婆母支走守忠,让他去给别人干工,转头让我家阿郎代替大房长孙去送死?”
顾傅居见状:“此事会上报朝廷。”
他看了身后的严叔一眼。
严叔走向慧娘:“随我去录口供,若你说的无误,便能带着孩子回去。”
顾傅居正要厉声,又怕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