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相隐的亲属范畴了?”
柳敬亭一怔,随即强辩道:“天地君亲师,‘师’与‘亲’并列,历经宋元,到了前朝的时候,老师虽未被明确写进律法的‘亲亲相隐’条款,却也是一条潜规则。”
“只要不涉及皇家、谋逆等十恶不赦之罪,刑部判案时,若弟子为老师隐过,引用‘亲亲相隐’的道理,也无可厚非!”
“好一个潜规则。” 秦毓之抚掌轻笑,语气却带着几分嘲讽。
“后世学子,要先读六年小学、三年初中、三年高中,再读四年大学,更别提大学之后还有硕士、博士。”
“这期间要学的功课,有语、数、外、地、历、政,还有体育,至少七科。”
“十六年求学路,要拜的老师,少说也有一百一十二位!”
他伸出手指,一字一句道:“柳兄既然认同‘老师可亲亲相隐’,那想必也认同一日为师、终身为父的说法吧?”
“一百一十二位老师,若按一人有四名亲属算,这便是四百四十八位亲属。”
“再看后世的学堂,每个年级、每个班级,咱们取个中间数,每年级十个班,每班级五十个人。”
“啧啧啧……前朝党争最烈时,阉党、东林党拉帮结派,都找不出这么庞大的亲属群体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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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柳兄试想,若这些人抱团,以‘亲亲相隐’为借口,包庇彼此的过错,一手遮天,横行无忌。”
“且不提后世,若是这样的群体出现在我大清,您猜,他们会是什么结果?”
柳敬亭听得面红耳赤,站在原地手足无措。
明明一开始讨论的是 “以徒告师不道德”,怎么被秦毓之绕来绕去,竟扯到了 “朋党之患” 上?
他定了定神,连忙摆着手:“秦兄,我们只是在讨论以徒告师的纲常,莫要东拉西扯,把话题引到别处去!”
“既然柳兄要讨论以徒告师,那我们便就事论事。””秦毓之笑意更深,目光却始终锁着柳敬亭。
“我大清会试、乡试,若考生中举,便要向主考官投递‘门生刺’,行谢恩礼,称其为‘座师’。”
“这是眼下人人皆知的规矩,柳兄总不会否认吧?”
柳敬亭僵硬地点点头。
“那我便以此举例。” 秦毓之继续道。
“假设我与柳兄同赴乡试,论文采,柳兄远在我之上,可放榜时,我却高中,柳兄反倒榜上无名。”
“后来我察觉,是座师在阅卷时徇私。”
“或是收了他人贿赂,或是因私怨打压柳兄,这便是‘学术不端’之一种。”
“我若将此事上奏朝廷,请求重新阅卷,最终柳兄得以平反高中,而我却因此得罪座师,被他在官场处处打压,甚至革除功名,落得潦倒下场。”
他停顿片刻,目光扫过满座静默的士子,最后落回柳敬亭身上:“柳兄,你说说,我这般做,是对还是不对?”
柳敬亭嘴唇动了动,“不对” 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几圈,终究没能说出口。
若承认不对,便是认同座师徇私、埋没人才。
可若说对,又与自己先前 “以徒告师不道德” 的论调相悖。
他沉默半晌,忽然话锋一转:“吾等皆为天子门生,座师不过是阅卷时的考官,并非真正的师傅。”
“这座师之称,本就是宋时留下的陋习,朝廷早已严厉禁止,我大清更是严禁朋党,所以你这例子不算以徒告师。”
“因为咱们真正的师傅,是当今圣上!”
他向前走了两步,凑近柳敬亭,声音压低了些,却带着十足的戏谑:“柳兄当真认为,‘座师’这层关系是朋党,是违背大清律的?”
“在下虽家道中落,祖上却与内务府有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