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下心。 现在,她的处境容不下她坐着等待。 她也想过,不争不抢,愫惜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。 但愫惜好像有别的打算,整日倒也快活。 她不一样,再等下去,只会一败涂地,连愫惜也不如。 这是她头一次用手段去对付旁人。 而且这个人是王妃,身份地位高于她许多。 徐绮眉太狠了。 用的招式是她想都想不到的,就算想到她也没这个能力做得出来。 大约是真有孙知府这么个人,不是杜撰。 她怎么才能见到李嘉并说服王爷把这人给调入京师? 整整一天,她都在屋里思索这个问题。 终于,她想到现下的困境,她破困的能力有限,不如求人。 现成放着柳儿,像个好说话的,李嘉对柳儿又百依百顺,柳儿若肯帮自己说句话,定然有用。 云娘到库里寻了南洋黄玉茶盘这套自己最喜欢的物件,赶着李嘉不在时到瑶仙苑去寻柳儿。 却见柳儿临窗而坐,白衣胜雪,低头抚琴。 整个人被雕花窗框住,活似一幅工笔写意美人卷。 云娘不得不承认,柳儿的美色,无人能及。 她面上并无被爱的得色,颦着眉,眼中满是愁绪。 云娘叫住丫头不让打扰,自己轻轻走入房中,立在门口听她琴声。 直到一曲终于,柳儿一声轻叹,云娘才出声低语,“柳儿妹妹有心事?” 柳儿回头看到她并不惊讶只是说,“论年纪,你该叫我姐姐。” “我比王爷还长三岁。” “那好,以后我便称你姐姐。” “侧妃请坐。” 云娘四顾打量,这房间布置得不像闺房,却像书房。 架上放着各种墨方与砚台,各色纸张。 “姐姐爱写字?” “略会写几笔罢了。” “姐姐房间好风雅。” 柳儿笑而不语,云娘拿出锦盒,“还没恭喜姐姐。” “二嫁身,不论嫁谁,也没什么可喜的。” “不过谢谢侧妃一番心意。” 她接过打开看了看,发出一声惊叹,“这么好的东西,侧妃出手实在大方。” “你不肯称我一声妹妹?” “身份有别,尊卑有别,柳儿不敢。” “这里只有你我,有何妨?” 柳儿摇头,“我算哪牌名上的人?您是侧妃更不必屈尊降贵。” “你是王爷心尖上的人,管什么牌名?” 柳儿终于笑了,光风霁月,“爱恨情愁,最易散。男欢女爱如落花流水,得了也没什么可得意的。” 她这是由衷之言。 云娘道,“我来,有一件难事求你。” “我方入府,又是妾室,能有什么可帮侧妃?” “只需你帮我在王爷面前说句话。” “请问是什么话,若是求王爷起兵造反,恐怕他不会听我的。” 云娘一声冷笑,“便是起兵造反,你说出来他也会想想。” “究竟何事,连侧妃也说不得。” “是我自己的事,想求王爷在京中给安排个人,他也算得是王爷拐弯的门人,在地方为官,想换换地方来京城。” “依柳人微言轻,从不过问政事。” 云娘心中一凉,以为没了指望。 “但侧妃既然开口,我愿为你一试,请把这人姓名官衔都写下来给我,晚间我问问他。” 云娘起身写字的同时,心中满是酸涩。 柳儿管王爷叫“他”,多么亲热多么私密。 仿佛这男人是独属于她一人的。 他待她有多好,才能使她在别人面前称呼王爷为“他”? 云娘与李嘉最好的时候,也从未在人前自然流露过这样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