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骗过了你们的看守。”
“天璇……卿。”
白冷重复着这个称谓,声音低沉。困惑如浓雾般瞬间弥漫开来。是她自己骗过了所有守卫的眼睛,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羿府?这怎么可能?
脑海中闪过天璇卿的形象——优雅、从容,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妖冶和过分亲密带来的疏离。她并非寻常之人,拥有特殊的天赋和智慧。但化形之术?这通常是属于非人之物才能实现的。白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书皮。
一丝荒谬感之后,竟奇异地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合理——如果是那个总能出人意表、掌握着常人无法理解之物的女人,似乎……并非绝无可能。
“即使……即使她是人类,也可以做到化形?”他抬起头,带着最后一丝寻求解释的执着,“一定是借助了法器的力量吧。否则,这太不符合常理。”
神无君看着他脸上变幻的复杂神色。他深吸了一口烟,缓缓吐出,烟头的红点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轨迹。
“是。”他的回答很干脆,肯定了白冷的猜测方向,“不过,其中的原理……很复杂。我也搞不清楚。那个女人就是有能力整明白这东西。这玩意儿也有破绽。它不是什么真正的法术,是单纯改变自己的样貌,糊弄人的眼睛。所以——”
“衣服是不行的?”
“身上穿的那套行头,肯定不是变出来的障眼法,十有八九是穿走了你们家的东西。毕竟,凭空逢出一套合身的制服,可比改变脸皮难多了。”
白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些横七竖八倒地的守卫。然后,他意识到,殷红一定进入了晗英的房间,拿了她的衣服。既然外貌能够改变,恐怕身高也不算太大的问题。
尘埃在残存的光柱里悬浮,时间因这沉重的疲惫而迟滞。白冷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站姿,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透露出一种蓄势待发却被深深拖拽的凝滞感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白冷忽然想通了什么,“是天璇卿从内部破坏了结界。她改变了红石的数量和位置,吸引您攻过来。不是您,也可能有别人。但这结果,显然是晖安能预料到的。也就是说她时刻掌握着离开的钥匙,天枢卿也知道这点。”
他突然猛然看向神无君。
“这样一来,她不就有理由六道无常为敌了吗?人们只会觉得,六道无常攻击了羿司令的家。可是,她为什么笃定是您第一时间赶来?”
“她不知道是我。她只知道,可以是任何人。红石封印的地方,如同没有锁孔的门。不去注意,不会意识到这里有另一处空间;即使注意,也无从下手,不能突破这里。她只需要突然把大门敞开,等着平日就觉得这里奇怪,或是偶然路过的人闯进门来。”
“所以她不在乎是哪个六道无常?”白冷皱起眉,“她只是,想挑起和六道无常的对立吗?我刚以为懂了她一些,现在又不明白了。”
“她一定有个最终的目的。和所有星徒一样。不论是了解人,还是了解事,当你知道越多的时候,你就会觉得自己知道得越少。”
义父大人总是能用简单的语言说出复杂的成分来。
“她排除了妖怪,现在又开始针对六道无常。”
“嗯。她也许想要解决的,是人类自己的课题。”神无君说,“就像莫玄微。”
就像莫玄微。但他又对那个神秘的男人了解多少呢?白冷暗想,这就连他的儿子都不清楚。你们六道无常又能知道些什么呢?不过研究所内部,这么多年来,从未有人破坏结界。不得不承认,他的管理手段和成员的信仰是如此无懈可击。
“既然他们已经逃脱,是否带队搜捕,还需要向司令请示。”白冷叹了口气,“她要责罚我也无所谓了。但她既然没有下达明确的命令,最多判我个管理不善。正好,关于这本书和她的